“那老板,这是王董,不是圈里人,给老人做寿,想图个顺心,不在乎价钱,要真东西,知道老哥你做事儿地道,才求上门来,您可别让老林没脸儿。”一上来,林之清就撂底儿啦。

王老实诧异的瞅了一眼林之清这个老货。

“不能,我的规矩你也知道,过手的东西和情面分得清楚。”那老板也不含糊,既然人家说明白、讲透了,态度得端正。

王老实心里在嘀咕,这个老头儿别不是那新他爹吧,要真是,冤家聚头了。

他给那新发了短信。

没等回过来。

那老头从后面捧着一个盒子过来了,小心的把东西拿出来,放到桌子上,然后向后退了两步,笑着说,“东西呢我找人看过,我自己也把玩了一阵子,您老几位过过手吧。”

王老实没敢伸手,他那点水平,就等于没水平,林子琪更别提,也知道这一行里花花道道儿多,弄不好就丢人,最好的办法还是别说话,别动手。

两人都瞅林之清,这老小子,你会看么?

林之清也没动手,他还带来一个人呢,看上去岁数也不小了。

老头一直没说话,到了这时候,他也知道该自己了,慢条斯理的戴上花镜,掏出手绢来,擦了擦,又到旁边儿洗了手,专家范儿十足。

王老实心说,大概这就是高手吧,看来林之清花心思了。

他拉了林之清一把,压低声音问,“哪儿请的,刚才都没客气下。”

林之清摆摆手,意思是别说话。

老头上手看了一会儿,皱了皱眉头,轻轻的放下,然后退了两步,说,“抱歉了诸位,才疏学浅,我看不好。”

傻子都明白了,这东西应该不真,王老实扭头瞅林之清。

那老板脸红了,这次他真是当好物件儿拿出来的,宣德炉不易得,品相好的更难得,没成想这回漏了怯?

王老实摇摇头,没说话,这个行当还是值得尊敬的,就是骗你,也骗的有文化传承,骗得卓尔不群,真是不容易。

再说了,看那老板的意思,大概他也是打眼了,损失不轻呢,这东西开价儿就要几百万呢。

那老板再动手就没那么轻了,把东西收回盒子里,嘶哑着说,“这次老那对不住了,林大师,我是什么人,您也清楚,这样吧,既然是老人家过寿,我请师兄写一副字,权当恭贺和赔不是吧?”

从哪个角度来说,那老板这事儿办的都极有档次,谁也说不出一点毛病来。

林之清听了,眼睛就开始放光,回头儿跟王老实说,“那老板的师兄,是大家,轻易不写了,如果能得他老人家一副字,也是缘分难得。”

王老实自己不懂,但觉得林之清能这么说,必然是不错的,连忙虚伪的说,“会不会太唐突?打扰了大师,不合适吧?”

林之清心里骂,丫挺的,你眼里有大师的地儿?那我算什么?

那老板说,“三天之内,还是这里,请大家赏字儿。”

出得店来,林子琪问林之清,“他师兄是谁啊?”

林之清说了一个名字,王老实没听过,林子琪也茫然的摇头。

这事儿上两人就跟文盲差不多。

分开后,王老实跟林子琪说,“咱还得再找点东西,光一幅字儿单薄了。”

“不用了吧?”林子琪胳膊肘早就开始往外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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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局里。

刘书记雷霆大怒。

经侦跑去处理交通案子,传到哪儿全是恶心人的丑闻,按照书记在紧急会上说的,“把京城警局的脸都丢尽了,我都没脸出门见人了,查,不管涉及到谁,一律严惩,决不姑息。”

自查自纠太简单了。

十来个人都分别关着禁闭,查他们是谁派出去的,一溜儿问下来就得出了结论。

经侦局的一个副局长下达的命令,经侦大队队长带队出发。

书记大人震怒,事情都清楚了。

涉及到了一个副局长,一个大队长,还有报警中心的主任,警员十几个。

刘书记处理的非常快,能停职的停职,能开除的开除,直接扒了皮。

处理结果出来后,很多人都目瞪口呆。

系统里不是没有类似违规办案的事儿,处理的时候,基本上心照不宣,轻描淡写的抓小放大。

就是这次,经侦的十来位人还担心月底奖金以及评比的问题,等一宣布处理结果,所有人当时都傻了,犹如晴天霹雳。

说起来,不少人真冤枉,领导让出警,就跟着去了,到底干什么,他们压根就不知道。

转了一圈,一句话没说,屁事儿也没干,工作就没啦?

整件事儿分两个层面儿在传。

基层里说的是,经侦局某些人脑子进水了,去找浩宇老板的麻烦,谁不知道浩宇的王老板跟刘书记家关系铁?你经侦局寿星老吃砒霜,活腻味儿啦?

瞅瞅,还没怎么的,就这狠,要是真对王老板做了点什么,那还不得枪毙十分钟?

到了一定层次的就不是这么说了,新来的那位把手伸进京城来试探,被刘书记直接打了脸,抽回去了。

之所以这么严厉的处罚,更多是警告上面的那位,也让京城的干警们清醒下脑子。

王老实也听了刘彬说这个事儿,心里也痛快。

刘彬他叔总算表现了点态度来,雷厉风行哟。

王老实他爹分析的更透彻,让王老实认清楚,别误判。

刘书记的态度表明的清楚,不含糊。

我的地盘儿我做主,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,根本就没打算给谁脸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