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饭喝酒得有佐料,闲聊很适合。

旁边儿院里的那一拨人也被提及。

唐建兴主动挑头儿。

老白跟曹老板都知道那个华信,所谓的刘总只是个分公司副总,他的职权范围就是管理集团闲置资产,肥缺一个。

王老实也听明白了,不是集团的副总,他刚才还纳闷儿呢,官儿升得也忒快,火箭都是他孙子辈儿的。

那货倒是个脸皮厚的,老白的好几个影院都是租了华信集团的地方,也是华夏历史遗留下来的不少问题,某些国有企业集团有着庞大的资产,稍微松松手,就能有足以令人咂舌的利益出来。

那姓刘的敢理直气壮的上老白这儿来蹭吃蹭喝,足以证明,这白老板没少从人家身上沾便宜。

此类事情在华夏是见怪不怪的,反正国家的钱也不能装自己口袋里,白老板只要肯维护这个关系,适当的表示,人家必然会痛快的在管理权限内给予老白足够多的利益。

华夏现行利益价值观早已深入人心,立场上必须谴责,但轮到谁有机会,也不能放过,真骂得厉害的人,更多是因为他们很少有这样的机会,不排除真有一身正气的,却无力改变整个社会的大环境。

就拿王老实来说,他也觉得不好,但他更知道如何自处,遇上的时候,有个底限,也不用古板。

至于所谓公平那种扯蛋的说法,王老实没心思去跟谁掰扯,也没人能跑到他跟前儿来指着鼻子谈论什么。

这么一说,就是老白跟那边儿有着说不清楚的利益关系。

唐建兴本来不打算去那边儿的,除了认识,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可言。

刚才见面儿的时候,面子话说了不少,两个人都知道,交情完全没有。

人家白老板这么热情,还把自己当成主宾来对待,那就得重新考虑。

几杯酒后,唐建兴跟老白说,“白董,要不咱俩过去敬一杯酒?”

老白心里是乐意的,却没立即答应,看向王老实,担心这位爷不乐意,如今的唐总跟以前可不一样,王老板的未来老丈人,过去敬酒?

王老实正夹菜呢,发现老白询问的眼神儿,笑着说,“你看我干嘛,我是不去。”

嘶!

不对劲儿,态度恐怕值得推敲。

白老板立马坚定的说,“唐总,我看还是算了吧,咱也图个清净嘛!”

不谋全局者,不足以谋一域;不谋万世者,不足以谋一时,唐总最近在读史书,已经开始深明大义,他端着酒杯站起来,扫了王老实一眼,说,“走吧,白董,也算是故旧。”

闺女还没嫁过去,这老丈人的气势已然出来了,看得王老实一抽抽的。

老白犹豫着站起来。

王老实一瞅,赶紧说,“老白,你拿上瓶好酒,咱别失了礼数。”

钱四儿也站了起来,“我来拿酒。”

这货,拍马屁的功夫见涨!

不用搭理他,愿意去就去呗。

现在王老实琢磨的说另一边儿,吴楠悦那里是不是也该过去趟。

想想还是等一会儿吧,人家那边儿都是女的,自己过去实在不方便。

曹仓舒拔着脖子跟王老实说,“王董,我那事儿已然解决了,全总那里是不是该谢谢人家?”

才特么的想起来,老曹平时那么机灵,自己遇上事儿就犯迟钝了。

“不用,我都办完了。”

这事儿王老实不地道,不是不用,是他也没想起来,以老曹的境界,往全总那里介绍也有点不够,他说不用,还得自己办。

屋里人说说笑笑,不时举杯碰一下,王老实这货专注于吃,老白这里整得确实不赖,厨师的手艺很对他的胃口。

“咦?去这么半天,该回来了啦。”

老曹放下筷子,朝着门口儿看了看。

王老实也觉得奇怪,这都二十分钟了,敬个酒,叙叙旧,用不了多少功夫吧。

正要让人过去看看,门被撞开,钱四儿这夯货打着把式进来。

哟呵,没少喝,在坐的基本都熟人,钱四爷酒量如何还是清楚的,刚才走的时候,可没喝几杯,到老白这里就图个轻松,没事儿谁也不会照死里喝。

现在钱四儿站着都打晃,脸色也煞白,这是喝多的典型形象。

王老实可不认为钱四儿跑那边儿贪杯,站起来问,“四儿,怎么个意思?”

钱四儿还算有些意识,脸上带着怒气,说,“艹,那帮孙子不厚道,玩儿命的灌酒,我挡不住了。”

咋地?

王老实也顾不上问了,直接往外走,其他人谁还坐的住,都起来跟着,钱四儿是回来报信的,他也想去,就是腿脚不听使唤,拌蒜了,要不是有服务员眼疾手快,这货得摔个狠的。

才走出门口儿,王老实又突然站住,回过身来,冲着服务员招手。

服务员赶紧放下钱四儿,小跑着到王老实跟前儿,“王董,您吩咐。”

王老实说,“让厨师过来,另外,你去拿一瓶我村这儿的白酒来。”

“哦。”服务员麻利儿的跑走。

其他人都心里猜测,王老实这要干啥。

地方不大,厨师先过来,他们都认识王老实,自然不敢怠慢,“王董,您找我?”

王老实搂着厨师肩膀向旁边儿走,小声说着什么。

开始的时候,厨师是坚决摇头的。

可后来实在架不住王老实说,咬着牙点头。

看着厨师快步走向厨房,王老实脸上露出邪邪的笑容来。

服务员拿着酒过来,还没走到跟前儿,王老实就冲他说,“给你们厨师拿过去,他知道。”

别说是服务员懵逼,就是其他人也一头雾水,这位爷到底啥意思?

还是老牛,过来问王老实,“王董,咱们------”

王老实呵呵一笑,说,“不急,再等几分钟。”

他也不说怎么个意思,不是不想,是不能,说出来效果会打折。

正这功夫,吴楠悦过来了,也许是听见了这边儿动静,看见王老实站院里得瑟,就扒着门口儿问,“你又作啥妖呢?”

王老实立即变得一本正经的,说,“那边儿有熟人,正要过去敬杯酒,你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