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琼投军并州,已脱离江湖。但济南秦叔宝的名号,依旧响亮。

济南秦琼名号一出,大半山贼就吓醒了酒。

有吓傻的,有吓懵的,还有几个大喊大叫,跌跌撞撞跑去茅屋,拽出头目癞铁头。

“啥?秦琼?”癞铁头感觉头更晕了,“娘地,他来干啥?”

身为头目,怕也要撑下门面,硬着头皮,带着几个手下,来到秦琼对面。

“我道是谁,原来是济南秦叔宝,请了!”癞铁头抱拳拱手。

秦琼要以江湖规矩解决问题,只能忍着厌恶,冲他抱抱拳。

“既然是合字上的朋友,想必是念了杵吧?”这是问秦琼,是不是缺钱,找江湖朋友救急。

秦琼摇摇头。

癞铁头有些发毛。不是要钱,那一定是来寻仇的。明知来者不善,也只能继续撑住场面。

“端碗,还是漫水?”这是询问秦琼是来谈判,还是寻仇。

癞铁头心里清楚的很,江湖人,除非死仇,不会轻易踏入别人老窝。可是,他实在想不起来,自己和秦琼有什么过节。

秦琼以侠义行走江湖,癞铁头一伙虽无耻,但毕竟也算是江湖中人。抢劫虽遭人痛恨,却也是江湖谋生手段。不到万不得已,秦琼不想绝了他们的生路。

秦琼道:“端碗。”

听说秦琼是来谈判分赃,不是搏命寻仇,癞铁头的心放下一半。

“秦兄弟为谁出头?”

“青州贾先生。”

“青州?贾先生?”癞铁头不是装傻,他是真的不知道什么青州贾先生。

秦琼补充道:“伊水附近小山谷里,培育麦苗的老先生,前天,你们兄弟抢了贾先生的麦种,不会忘记了吧?“

秦琼提醒,癞铁头想了起来。但是,当着自己兄弟的面。他不能太丢面子,故意装糊涂,问旁边的喽啰。“有这事吗?”

旁边的喽啰本就不机灵,昨天喝多了。脑子更不灵光,张张嘴,“呃”了半天,不知该承认还是该否认,那眼神分明是在反问自家老大“你想让我说有还是没有啊?”

手下不争气。癞铁头只能自己圆场,一拍脑袋,道:“哦,想起来了,好像有这么回事。早知道有合字上朋友罩着,兄弟也不会去碰。误会,绝对是误会!”

“那就请归还麦种。”

“好说。呃,在人家哪取了多少麦子啊?”

喽啰赶紧答道:“那、那老头穷,还、还不到二斤……”

癞铁头一听,随手甩了喽啰一巴掌。“娘的。能不能有点出息?二斤麦子也值得跑腿伸手拿?”

癞铁头打的是喽啰,却分明在骂秦琼,因这点破事,腆脸来要?

“你!”史阿气恼。

秦琼轻轻摆手,止住史阿。

“嘿嘿,秦兄弟,他们混账,别跟他们一般见识。”癞铁头笑脸捧了秦琼,又转头喊道:“快去,拿十斤麦子给秦兄弟!”

二斤也好。十斤也罢,癞铁头都是拐弯抹角羞辱秦琼。这事若是传到江湖上,说堂堂济南秦叔宝,仗着名头大。强要十斤麦子,江湖人士非笑掉大牙不可!

喽啰拎了一小袋麦子,癞铁头挠着满是癣疥的脑袋,斜眼等着秦琼拿走,留下笑柄。

秦琼既不发作,也不接麦子。声音一如往常。“某只要青州先生那二斤麦种。”

癞铁头火大,又忌惮秦琼,撇撇嘴,道:“再拿十斤。”

“某,只要那二斤麦种!”秦琼的语气明显加重,又强调了一遍。

“姓秦的!”癞铁头绷不住了,“我敬你是号人物,才再三相让。你说来此只为端碗分赃,我拿了十倍麦子给你,你还不知足,欺人太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