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雪飘洒,战事暂歇。

东部,徐州刘备与豫州军的战役,也暂告一段落。

洛阳方面的给养,源源不断运送至颍川。除了必须的粮食外,还有大量既保暖又轻便的棉衣、取暖用的煤炭。

刘芒命人备上棉衣、煤炭,再次登门拜访荀悦。

在这个时代,棉花冬衣和煤炭取暖,是非常奢侈的享受。

颍川荀氏虽是名门望族,见到棉衣、煤炭这么高档的奢侈品,也不禁称奇。

洛阳军各部将士,身着填充了棉花的柔软冬衣,用火苗蹿腾的炭火取暖,军营中,充满欢声笑语。

而在颍北,豫州官兵,条件好的,多穿几件单衣;条件差的,只能靠一件单衣御寒。

豫州兵卒,蜷缩在阴冷的营房里,以避风寒。

洛阳军占据了颍东,切断了颍川中部通道。颍北豫州军的给养,只能靠南阳方面运送。

驻守南阳的杨弘与侯君集关系不睦,运输给养,颇不情愿。

给养不足,队伍士气低落。

轮氏、阳城、阳翟等地,南、北、东三向,都被洛阳军所控制。

明年开春,刘芒一定会对颍北发起大举进攻。

侯君集清楚,以目前的给养和士气,绝对无法抵挡士气旺盛的洛阳军。

决战,还未开始,但侯君集十分清楚,莫说获胜翻盘,便是自保,也是奢望……

亲随禀报,李助来了。

对于李助,侯君集的感情十分复杂。

因为李助,侯君集才得以投身袁术,成为将兵十万的统帅。

也是因为李助,侯君集才踏上袁术这条船。而现在看来,袁术的船,无疑是贼船!

和李助一起来的,还有厉天闰。

厉天闰左腿小腿骨,被霸道高宠打得粉碎。伤虽不致命,但一条腿彻底废了。

但是,厉天闰悍匪本色不改,一见侯君集就表示:“俺虽然断了一条腿,但一样能冲锋陷阵,杀那帮娘X的!”

侯君集现在哪有心情听厉天闰发狠,苦笑一下,吩咐人烫酒。

酒入愁肠愁更愁。

热辣的酒虽然暖了肠胃,却无法消除侯君集李助心头烦闷。

两人隐约可以猜测到对方的心思,却又不能确定,谁都不先开口说话。

厉天闰性情暴躁,百无禁忌。几樽热酒下肚,话也多了。

猛地将酒樽往几案上一顿,厉天闰骂道:“娘个X的,老子一定要报这断腿之仇!”

李助叹口气。“你呀,能不能分分时间场合再说话,对着属下兵士,整天脏话不离口,对着侯将军,总要收敛些才是。”

厉天闰只听李助的话,自己又舀了热酒,一口干了。

侯君集无奈地笑笑。“我倒不会在意。老厉就是这个样子,他心中烦闷,我岂能不知。”

这句话说到厉天闰心里,悍匪又是一顿酒樽,吼道:“我不把你们当外人,有话都对你们说。被娘个X的打断腿,是我技不如人,我认!回头苦练,杀了娘X的,找补回来就是。但是,我他娘X的觉得窝囊!”

李助埋怨道:“你能不能小点声?”

“让他说吧。”侯君集给厉天闰舀了酒。

厉天闰道:“按说,咱兵马不比娘个X的少,咋就打不赢呢?”

“你说呢?”李助反问道。

“要我说啊,就是上头那帮娘个X的无能!”

李助急忙伸手去捂厉天闰的嘴,低声喝道:“噤声!你这是要造反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