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报!敌军遣使城下,送来书信。”

兖州军想要回曹安民、李乾尸体,李封道:“空着双手,就想要回去?条件呢?”

报信小校道:“敌军愿以军需交换。”

李封笑道:“嘿嘿,这还差不多。”

“不可。”陈宫断然否决,“彼不退兵,绝不归还!”

小校要去回复,又被陈宫叫住。取过兖州军书信,刷刷点点,草批几字,交于小校。

薛兰凑近,低声道:“先生,两军交战,不辱亡者,扣住尸身不还,会不会……”

陈宫摇头道:“曹孟德太过狠辣,和他,不能讲仁义礼信。”

薛兰无语,退下。

……

大破兖州军,收获空前胜利,陈宫没有得意忘形,反而更加忧虑。

负手而立,面壁沉思,有人进来,陈宫都未察觉。

“先生……先生?”

“呃……”陈宫回过神来,扭头看,进来的正是立下大功的金枪小校。

陈宫无奈地笑笑:“大破兖州军,你当记首功,按功当赏,为何推却?”

“小子只为报先生之恩,不敢言功。”

“诶。”陈宫摆摆手。“陈某当年助你家脱困,唯尽本分,不必言恩。”

“滴水之恩,报以涌泉。何况,当年若非先生施以援手,小子一家,难以苟活。再生之恩,没齿难忘。”

陈宫更加无奈。“唉,可是,你却不肯为奉先效力……”

“先生见谅,小子有苦衷……”

“不必说了。”陈宫苦苦一笑,像是对小校说,又像是自言自语。“谁都有苦衷啊……你一身本事,奉先这个池塘,的确小了些,唉……算了……陈某答应过你,绝不勉强。你若想离去,某绝不阻拦。”

“多谢先生。”小校躬身一礼,又道:“小子有一事相求。”

“你我不必客气,直言吧。”

“小子想请先生,返还兖州军将领尸体。”

陈宫盯着小校,轻轻摇摇头。“现在,不能还。”

“小子此请,乃是为先生着想。”

“我懂……曹孟德心狠手辣,纵然归还尸身,亦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
“可是……如此……曹孟德必会迁怒先生……”

“无所谓了,曹孟德恨吾,早已入骨。有此事也好,无此事也罢,他都想寝吾之皮,食吾之肉。”

小校劝道:“小子听闻,先生和那曹孟德,也曾为友,何故反目,成不共戴天之仇?”

陈宫正色道:“当年,为了孟德,吾弃官相救。谁想到,救的竟是食人恶虎!进攻徐州,彼屠城数座,伏尸十万计,此等暴行,惨绝人寰!血债血偿,曹操早该遭此报应!”

陈宫调整下激动的情绪,又道:“吾为奉先谋取濮阳之时,曹操便已立誓杀吾。今日之事,已算不得什么了。若能以此要挟,迫其退兵,暂解危局,总是好事。奉先待吾甚厚,为了帮他,陈某不能顾忌太多。”

小校无语。

良久,施礼,欲告退。

“留步,何时离开,提前和我说一声,好吗?”

小校拱手道:“小子不管濮阳之事,却不能不管先生之事。先生在,小子就不会走。”

“多谢……”陈宫感动,噙泪还礼……

……

嗡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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