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献忠心狠手辣,单雄信最是清楚。

既已撕破脸皮,定会痛下狠手,张献忠绝不会放过自己在南郑的家!

单雄信拨转马头,直奔南郑奔去……

张献忠必是早有打算。上次交易,货物被劫,张献忠故作大度,不予追究。但是,以他的心性,睚眦必报,吃了如此大亏,怎肯罢休?

张献忠早已暗中筹划,疯狂报复,而自己却未警觉,愚蠢!

张献忠故意将交易地点移至远离南郑之处,并诱导单雄信亲自押运。距离遥远,往返一趟,将近十日。

这十天里,南郑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,单雄信无从知晓。鞭长莫及,唯有无助祈祷。

……

老单打马狂奔,疾驰回南郑。

远远看见自己的院子,老单的心愈发悬了起来。

院门处,有人进进出出,一如往常。

难道,是自己多虑了?

心怀忐忑,走进院门,老单鼻孔里,重重喷出怒气。

希望张献忠手下留情,太天真了!

院子里,虽已收拾过,但残破的门窗、水缸,说明家中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!

吴用从屋里迎了出来。吴用带人赴终南山探路,早老单一步回到南郑。

“老单……”

吴用小心翼翼地叙说,老单黑沉着脸,默默地听着。

正如老单所料,张献忠派人抢劫钱款的同时,亲自带人,洗劫了老单在南郑的宅子。

敢坑八大王,下场如斯!

“老单你别急,吴某已有所安排。姓张的意欲逃离,其聚敛财物达数十船之多,行动迟缓。某已传书南阳,派兵在沔水沿岸拦截。姓张的,跑不了。”

单雄信一言不发。吴用所说的,他毫不关心,只淡淡问了一句:“家里人呢?”

吴用叹了口气,轻轻摇了摇头。

留在家中的伴当、奴仆,无一幸免。

“花蕊呢?”

“老单,你听我说……”

单雄信突然瞪起眼睛,怒吼道:“花蕊呢?!”

吴用不知该怎么劝慰单雄信。老单宠爱花蕊,谁都知道。但是,老单从不缺女人,花蕊不过是个普通女子,吴用等人不希望老单因为一个花蕊,而去冒险。

“花蕊姑娘,被掳走了。老单,你别急……”

单雄信一把揪住吴用的衣领。一字一句、恶狠狠地道:“那是我的女人!”

吴用无奈,伸手掏出一张纸条。“姓张的留下的……”

字迹潦草、张狂,是张献忠的亲笔,只有两个字——西城。

“老单,你不能去!”

单雄信一把甩开吴用,大步冲进屋子。

屋里残破之状,无法入目。唯一完好无损的,是那支金钉枣阳槊,静静地立于墙边。

这是老单的惯用兵器,是张献忠故意留下的。

这把兵器,就是战书!

是男人,便拿起武器,一决生死!

单雄信一把抓起枣阳槊,大步出门。

“这里,交给你了!”

单雄信扔下一句话,冲出院子,不顾吴用等人的呼叫,上马就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