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报!”

一名宿卫,手捧白鸽,疾驰出潼关。

邓羌如约传来信报,定是一切顺利,众将无不为之振奋!

喜悦,在刘芒脸上一闪即逝。

邓羌传书,只能说明,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。邓羌和部下将士,还要面临更大的风险,更艰苦的战斗。

祈祷上天,保佑他们……

……

蓝田城。

段韶仍在享用美食。

只是,和前些天不同,此时已至午夜,段韶却是一身戎装。

按段韶的推算,邓羌和他的部队,纵是铁人,也不可能坚持下去了。这一两天内,邓羌必有所行动。

逃跑,是邓羌唯一的出路。敌人逃跑之际,便是杀敌立功的大好时机。

邓羌是洛阳军西路军统帅,将其擒获或斩杀,莫大之功!

段韶绝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。

蓝田谷营寨,也有好消息传来。

洛阳军常遇春部,虽仍不断发起进攻,但进攻势头已大不如前。

段韶笑呵呵地对亲随小商道:“嘿嘿,都说刘绛天善于用人,吾却不以为然。中原地界,不乏才干之士,刘绛天选的统帅,实难令人恭维。”

一直跟在段韶身边,小商也有些见识。“是呢。那常遇春、邓羌,都是贼寇出身,刘绛天竟然用这些人为将,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。尤其那个常贼,名字就丢人。遇春,就是愚蠢嘛!”

“哈哈哈,解读得不错!来,赏你一杯!常贼愚蠢,徒有蛮勇,一攻不破,再而衰,三而竭,不足为虑也!”

心情大好,段韶不禁兴奋地吟唱起来:“……我出我车,于彼郊矣。设此旐矣,建彼旄矣。彼旟旐斯,胡不旆旆?忧心悄悄,仆夫况瘁……”

小商殷勤地给段韶斟着酒。“将军,您唱的是啥呢?”

“战歌!”段韶和蔼地笑着。

“听不懂。”

“就是让你们,跟着我的战车,追随着我的纛旗,斩将杀敌,立下不世功勋!”

“将军不是说,对邓贼要不战而胜,等邓贼饿蔫了,再发起进攻吗?”

“嘿嘿,记性不错,孺子可教也!”

“可是,将军昨天还说过,邓贼他们采果打猎,至少还有三日的食物。邓贼食物还没吃光,将军为何着急,连甲胄都不脱呢?”

“邓贼三日之食,是留着逃跑路上吃的。此去潼关,即便一路通畅,也有三四天路程。不备上食物,岂不饿死在半路?邓贼已是黔驴技穷,弃寨而逃,必在今夜!”

段韶话音未落,门外传来飞报之声。“报……禀将军,北岸敌人,弃营跑了!”

段韶不急不躁,优雅地端起酒樽,轻酌慢饮,品味着美酒的醇香。

亲随小商不由得挑起大拇指。“将军说邓贼今晚要跑,邓贼这便跑了,将军真神!”

见段韶不紧不慢,小商不禁着急。“将军,快追吧,别让邓贼跑了!”

“嘿嘿,想跑?可惜晚了!”段韶终于放下酒樽,站起身来。“传令,出兵!追击邓贼!”

……

常遇春攻坚乏术,邓羌断粮难撑,落荒而逃。

蓝田谷无忧,蓝田城无忧。

留下一千兵卒镇守城池,段韶尽遣蓝田城其余兵马,来到灞水岸边。

段韶是个聪明人。

邓羌出身白波贼,段韶虽然打心眼里瞧不起他,但邓羌既被刘芒重用,也必定有些本事。

洛阳军趁夜出逃,虽在意料之中,段韶还是十分谨慎,唯恐邓羌使诈。不敢贸然追击,恐中埋伏。